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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思周有光:我们为什么如此爱一个老人?

   来源:北京青年报    更新时间:2017-01-16 14:18

追思周有光:我们为什么如此爱一个老人?

快乐的周有光 沈龙朱绘

追思周有光:我们为什么如此爱一个老人?

周有光书房一角

昨天上午9点,北京的天空飞着细雪。

近一周的蓝天冬日刚刚过去,2017年的这第一场雪,很干净。

“周有光先生追思会”,一个有很多白发闪耀的聚会,在望京某标志性建筑高高的29层上,以全体静立默哀的仪式准时开始。

两日之前,它原本的名字还是“周有光先生112岁寿诞座谈会”——自2013年老人108岁起,每个新年伊始的1月13日前后,民间知识界为周有光老先生举办的这一座“欢叙”,已然成为一年一度的佳期。2017年,原本人们可以迎来的是它的第五届。

为此,数不清的人已经忙碌了半个多月。这其中包括诗人流沙河,在他从遥远巴蜀发来的视频上,还满满都是欢暖顽皮——“请周先生做长寿的榜样,鼓舞后生小子延龄到百年”。流沙河老人生于1931年,今年86岁。

1月13日,周有光先生过了112岁生日。第二天,他驾鹤仙去。

“还办吗?”“办。背板换,主题不改。”主题是——“正确认识世界与中国”。

主办方“搜狐文化”今年已是第二度为之提供平台支持。总监于一爽是80后,几乎满堂白发的嘉宾席上唯独她的面孔年轻得实在个别。“作为80后,我对周有光先生的了解很有限,就跟大家一样似乎只是听闻他的学识。”她在致词中老实地承认。“很多年前因为工作接触过老人的亲属,当时的感觉是,生活中那么那么多曾跟他一起的人、他同时代的人,基本上都离开了,老人多孤独。”

而“他的见识、他知晓的常识,那么多智慧有胆识的话是由这么老的一个老人的嘴里说出来”,这才是真正最打动她的地方——“我们为什么如此爱一个老人?”

“好孩子放心吧,我写完就来”

关于老人最后的日子,从周有光先生外甥女毛晓园嘴里听到的,与坊间已有的传说都不一样:

“12月肺部有点感染,住进协和后控制得很好,白血球很快下降后舅舅精神比较好,跟身边他的两个小保姆说,那两个小保姆跟着他最长的都20年了,跟亲人一样,他说‘我们三个偷偷一起回家吧’。大夫没有同意他回家,他那几天就跟她们讲故事,讲他的兄弟姐妹,讲他的老家,他讲了差不多有两天两夜。讲累了就开始睡觉,出院前两天就开始睡,出院到最后也基本一直在睡觉。他就是这样睡着睡着就走了,离开我们。舅舅一生是从来不麻烦别人的人,他对任何人都非常平等谦虚,非常慈爱,临走也是不麻烦任何人。”

本来,要来参会的是毛晓园的表姐屠乐琴,“舅舅三姐的大女儿,在南京,86岁了,最后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来成。”毛晓园帮表姐念了她的一封亲笔信:

“上月初周老因白血球过高住院,我打电话问候。他接电话听出是我就说‘乐琴,快来,帮我出院吧,医生说指标已经正常了。你来我家住下,我很想跟你在家聊聊’。我的弟弟妹妹们听了都非常地羡慕,都说‘舅舅最爱大姐’,我说‘他也爱你们,他有大爱’。

小时候我们和舅舅常常在一起。抗战那年舅舅带着拖着四个孩子的我妈妈一家逃难到四川。舅舅那时候在重庆农本局工作,他的担子很重。一天日本人的轰炸机来了,紧急警报响起来,舅舅赶紧把我们领到防空洞,可是他自己还留在办公室继续工作。我跟他说‘飞机马上来了,舅舅跟我们一块儿马上进洞吧’,他说‘好孩子放心吧,我写完就来’。看到舅舅那么不顾自己的生死,我心里非常地担心,又很敬佩,觉得我自己长大以后是有责任要保护他的。”

可是到她长大,那么多年过去,仍然是舅舅带给她们无限的知识和快乐,甚至是在他110岁失去唯一的儿子的那一刻:“2015年,舅舅刚过110岁生日十来天,传来他唯一的儿子周晓平去世的噩耗,我差点被击倒。我赶到北京,亲人们焦急万分。都知道110岁的舅舅和他80岁的儿子是无话不说、亲如兄弟的一对父子,这个儿子也是老父唯一的依靠。”

当时,她们没敢把周晓平去世的消息马上告诉舅舅,“舅舅就一直让小保姆打电话,要找晓平。大家用各种办法来拖延,我们真是愁肠百结,不知道怎么告诉舅舅才能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。”

“没想到我住在舅舅家的那天晚上10点多,舅舅让保姆推着他的轮椅到我的床前把我叫醒,他说:‘你为什么要来北京?我们俩来对对牌。’110岁的老人在我的惊惶中讲了对儿子的爱、讲了儿子的病,分析了儿子的一生和他的家庭,最后他说:‘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愁也没有用,这样的事谁都会碰到,所以我要把‘从世界看中国’印出来,让大家心胸敞开,不要狭隘。我心态好,你们不要担心我。’”

那次对话持续了一个小时,完了舅舅对她说“对不起呀乐琴,把你叫醒了,你赶快睡觉吧。”她记得舅舅还让小保姆给她加被子,怕她着凉。“这就是我的舅舅,在如此的痛苦面前,虽然谁也没有点破真相,但是都心如明镜。110岁的老人强忍下自己的痛苦,反过来安慰下一辈,我无言以对。”屠乐琴强忍到此时,声音才哽咽起来。

“我的舅舅有海一般宽广的胸怀,愿上苍保佑,愿上帝眷顾他,愿他的思想能够给国人以启迪。”这是老人晚辈们的期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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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辞这‘之父’,我只能是儿子,中国人民的儿子”

94岁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原总编辑、诗人屠岸,周有光先生的表弟,是昨日追思会上发言的嘉宾中最年长者。周姓和屠姓是常州当地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两大望族,经常来往,联系密切,老人自言“从有光大哥身上得到非常多的文化教益”,其中印象最深的有两件:一是对死亡的看法,二是周有光坚辞所谓“汉语拼音之父”之名。

年轻时曾有人断言周有光、张允和伉俪都活不过35岁,最终张允和2002年以93岁之龄辞世,那年周有光先生96岁。

“允和大姐过世以后,有光大哥本来是非常悲伤的,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下来。他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,‘西方有一位哲学家说过,人的死亡是为后来者腾出生存空间,这样人类就可以生生不息,一代一代地传下去’。从这样一个观点来看待死亡对我来讲很新鲜,但又是非常印象深刻。对于死亡要有一个真理性的认识——人总是要死的,生老病死谁能避开这个规律?要认识这个规律。”这话从94岁的屠岸老人口中听来,尤其令人起敬。

屠老先生的另一亲耳有闻则与所谓的“汉语拼音之父”有关。“有光大哥参与确定的汉语拼音方案,现在已经被国际标准化组织接受全世界通行”,所以有人称他为“汉语拼音之父”,而周有光自己却恰是最反对这一称号之人,屠岸常听他说:“我辞这‘之父’,我怎么能创造出一个儿子叫‘汉语拼音’呢?汉语拼音是一代一代人的研究成果,我只是总结归纳起来了。所以,不能是‘之父’,而是儿子,是中国人民的儿子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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